承载市民记忆
见证城市发展
奎河陪伴着一代又一代徐州人
年12月28日,作为我市投资体量较大、实施时间较长、惠及群众较多的民生工程之一,市区奎河水环境综合治理提升工程正式开工建设,这标志着我市水环境综合治理进入一个新阶段。工程初步估算总投资67亿元,实施年度为年-年。
此次先期实施奎河干河综合整治、新建全市首座全地埋式污水处理厂和片区雨污分流试点三项工程,初步估算总投资26.34亿元。
未来,奎河将建成景观亮丽廊道、河净水清廊道、汉风文化廊道、市民游乐廊道和综合安全廊道。
关于奎河
我们还有怎样的记忆
我市多次开展奎河治理
奎河是淮河流域重要跨省界河流,也是徐州主城区黄河故道以南地区涝水自排的唯一通道。
奎河源自云龙湖,曲折贯穿徐州老城区,在铜山区三堡黄桥闸下入安徽;我市境内长25.75公里,其中市区段9.66公里(云龙湖至欣欣路桥),沿线共有8条支流汇入。
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,我市先后开展了4次奎河治理,流经市区的奎河外观、环境都得到了改观:石砌护坡,矮墙护岸,河道通畅,两岸绿树成荫,逐渐成为人们休闲娱乐的好去处。奎山一带的奎河,前些年也进行了疏浚和修整,大大改变了河床狭小、水质污染的状况。
作为民生工程,我市多次对奎河开展治理
年治理奎河文件
年修建中的黄茅冈奎河涵洞
奎河明确的疏凿历史余年
奎河被载入史册,
是缘起于徐州的水患。
年《铜山县志》奎河词条载:
“该河原是徐州城东南的一条排水沟。
明代潘季驯《河防考》中徐州城东南标有“魁山”
明万历十八年(年),由河臣潘季驯主持,挑奎河自苏伯湖入小河。现奎河发源于汉王乡,经玉带河入云龙湖,过云龙湖后由北泄洪闸经徐州市区,从奎山东侧南流,至十里铺进入三堡乡,于三堡乡赵庄流入安徽省境内,注入濉河下洪泽湖。”这样,连同上下游,奎河全长75公里。
金大定二十一年(年),黄河在阳武县决口,其南支流经徐州夺泗入淮,自兹黄河正式流经徐州。元至元二十六年(年),元世祖系统整治运河,打通南北运河通道,完成从北京到杭州大运河的全部工程,徐州扼大运河南北要冲,交通和军事地位大大加强。但是黄河淤泥严重、经常决口的危害打碎了人们的美好设想。在黄河流经徐州多年的历史里,徐州城数次遭受其害。到明朝,水患更甚。明万历十八年(年),徐州大水,城里积水,难以外泄。水利大臣潘季驯奉命到徐州与陈文遂一同治水,潘季驯的治水策略是采取开浚和筑堤。
徐州城西南的云龙湖,过去叫石狗湖,又名苏伯湖、簸萁洼。旧志称,其“地卑下,岁旱可成田,雨潦则南山之水尽汇于此,积久不退。”甚至倒灌城内,加重水患。石狗湖西南有条玉带河,发源于铜山一片山区,即现在汉王乡拔剑泉。潘季驯的谋略是,疏浚这条河,成为奎河的导源河,由玉带河流入石狗湖。然后在湖北岸修筑堤坝,并建立节制闸,有限制地向城内放水。洪水进入徐州外城河,再折向城南,准备经奎山下这条排水沟流入濉河,最后泄入洪泽湖。但是这条排水沟太小,不能承担泄洪重荷,潘季驯决定挑浚、拓宽、延长,使之成为一条宽大的泄洪河,他在《河防一览》中说:“创凿魁山支河一道”,“河经魁山故名魁河”,并绘有地图。
至今流淌的奎河由此诞生,可知“奎河”地名绘成地图载入史籍是在明代万历年间。因为奎河东临黄河,所以又称支河,奎河的开凿距今已经四百余年。特别在过去,徐州人依赖着奎河的泄洪、灌溉、运输之利。
奎河河道或经历多次变迁
少有人知道,奎河的河道自明代开凿以来,也经历了多次变化。潘季驯在奎山下开凿奎河,但奎河上游自石狗湖流出苏堤之后,河道从何处流经最后归依奎山的,说法不一。
清同治《徐州府志》有段话说得较具体:明史河渠志,万历十八年,河臣潘季驯挑奎山支河,起苏伯湖入小河,即此。导源云龙山西石狗湖,北出苏堤,经山西麓又北入郡外城。经亚父冢西,东经户部山后,左受郡城积水,又南出土城,经奎山东又东南过伊家桥,左受魏家河水又南至贾家桥入萧县境。
奎河出苏堤后,经过“山西麓”,那就是云龙山西麓向北,“入郡外城”,注意是“外城”,徐州南门外的外城,是清咸丰九年(年)增筑、光绪五年(年)重修的,筑到现在的土山南侧。奎河经过土山西,从户部山北改向东流,接受城市积水,然后由“土城”——现在的莲花井一带出城达奎山东,这是同治年间的奎河河道。今天的奎河河道基本上是同治年间所“重挑”的路线。
奎河河道第一次变更,应是在天启四年大水之后。这次黄河决口又在奎山堤,奎山首当其冲,自然淤塞严重,黄河淤泥平均达三四米深,奎山南出土的石鼓即是一例。因此奎河河道也难逃厄运,面目全非,堵塞造成水系紊乱。因此某段河道改道是完全可能的。
年,袁桥附近原徐州酒厂东侧的一段奎河在清污时,于河道下三四米处发现一块石碑:广运仓碑。广运仓碑在奎河河道下的发现,除了说明明代广运仓的北门在现在酒厂附近外,还可以说明潘季驯万历十八年开凿的奎河并不走现在的袁桥,袁桥下的奎河最早可能是崇祯初年重新开挖的。因为天启大水淹没徐州后,给事中陆文献反对迁城,崇祯初年决定在旧址上重建州城,可能就在这时奎河河道发生变化。
再一可能,袁桥下的奎河是道光或同治年间改道的,或者是奎河的又一次改道。民国版《铜山县志》卷十三《山川考》载:乾隆二十二年水利案内,复浚以泄郡城之水。道光四年知府俞颖达请帑挑挖,自城西南石狗湖涵洞桥下起,至东南铜萧界贾家桥止,共工长一万余丈。升高桥梁13座。河在奎山东,故名。同治五年徐海道李鸿裔捐帑重挑。
这段话,记载清代整修奎河就有三次。乾隆二十二年(年)是“复浚”,大概是对崇祯年间开挖一百多年后的奎河,进行清污疏通,主要目的是泄洪,没有改道;又过了约70年,到了道光四年(年),“知府俞颖达请帑挑挖”,并升高桥梁13座;再过42年,到了同治五年(年),“李鸿裔捐帑重挑”。这后两次,一是“挑挖”、一是“重挑”,极有可能为泄洪、通流等原因,改变奎河部分河道。
奎河曾是城市泄洪的咽喉地带
奎河是在徐州“连年大雨,城市以舟”的危急背景下开凿的。开凿主要目的是为了排水泄洪,确保徐州城的安全。从徐州的地理形势和特点来看,潘季驯的意图是正确的。城市洪水由奎河排放,有闸门控制,可以起到护城、排污、灌溉多种作用。奎河竣工后,起闸放水,顿见成效:“旬之间消泄殆尽,濠水泄出城根,城水泄出旧址。”
但是黄河水患反复无常,带给徐州的灾难让人们猝不及防。历史不会忘记,在开凿奎河34年后,黄河在奎山决口,竟是徐州的灭城之灾,三年不得返乡。“天启四年六月初二(年7月16日夜子时),河决奎山堤,向东北倒灌州城,城中水深一丈三尺,自云龙山西北大安桥入石狗湖。官舍民庐尽没,人溺死无算。”(民国版《铜山县志》)这是多么恐怖而凄沧的一幕。
黄河在奎山决口,更加说明河堤在奎山段的重要地位。奎山脚下的黄河、奎河这两条河,尽管流向一致,但在灾害上却截然相反,一条河是肆意发怒洪涛汹涌,一条河是忍气吞声极力泄洪,那怕被摧毁掩埋,仍然矢志不逾。四百年来,奎河一直是徐州排涝泄洪的咽喉地带,它为我们徐州城市的护卫和发展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。
多年前奎山村内的奎河
年建国路南侧的一段奎河
奎河是清末民初时运粮交通要道
桨声灯影古奎河是指奎山脚下的一段奎河,向城里去可达丰储街一带。这段奎河的“桨声灯影”,并非秦淮河的那种灯红酒绿的胭脂景致,而是官差私运、商农云集的市贾气象。
黄河给徐州带来众多灾难,但是黄河也给徐州带来繁荣。徐州兴于水,也毁于水。清咸丰五年(年),黄河改道,徐州远离了黄河,远离了灾难,也远离了许多发展机会,徐州水运自此失去了繁华的踪影,走向了衰落。
黄河没有改道时,丰、沛、萧、砀、铜山以及豫东等地的粮油作物,是用船运到徐州牌楼、坝子街一带进行交易。黄河改道后,旧河道涸竭,外地粮食运不进来,改由微山湖运来,交易和运输极为不便。此时城南的奎河,却发挥了极大的作用,主要是在清代中后期和民国时期,大约八十年的时间。
同治年间(—年),清政府对奎河加以认真的疏浚,拓宽河道,加深河床,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排洪,但是却赋予了奎河运输的能力。睢宁、灵璧、泗洪、泗县以及淮北、皖东一带的运粮船只,经睢河、奎河通航到徐州南关,进行交易。
许多曾住在奎山一带的老人,
在被问起奎河昔日运粮情景时,
纷纷露出兴奋和自豪的神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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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风顺时,好多船上高高的帆扯起来,对着风向,迎着太阳,好壮观。更多的时候是拉纤。一条船上有四五个人,长长的绳,弓着腰,一步一步费劲地拉着。”一位高大娘回忆上世纪三十年代从高家营进城,路过奎山时看到的情景,“船上运的是粮食,还有煤炭。”
“奎山地区清代是国家的粮仓,袁桥和丰储街一带,是粮食交易场所,粮栈很多,所以许多运粮船必须从奎山经过,水大时,船可以一直开到丰储街桥头。”陈步仓先生描述当年所见所闻。“粮船进城因为是逆水,要用人拉纤。”
孙会计描绘着少时见过的纤夫形象,“一块木板、竹片护在胸前,套着长长的纤绳,三四个人弓着腰,甩着臂,用力拉着。有一年,奎河边连片的芦苇刚刚出芽,被拉纤的人踩断许多,蹚出路来了。那时我们还和纤夫发生争执,索取赔偿。”
奎河里粮船往来,集市贸易,延续到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期,随后,铁路、公路运输发达,再加奎河水道日益细小,粮船不再见到踪影。
昔日奎河航运促进丰储街兴起
奎河的通航,
不仅繁华奎山一带,
主要的是促进了以丰储街为中心的
徐州南关商埠区的形成和发展。
年2月的丰储街西口
清代早期并没有丰储街,那时的丰储街一带叫铁佛寺,在同治版的《徐州府志》府图上,还标有“铁佛寺”的地名。根据资料,清咸丰初年,徐州已经有许多粮行,铁佛寺一带接近奎山、奎河、袁桥,又临近城区,交通便利、场地开阔,是粮市交易的极好场所。同时,苏北地区的农民推洪车,赶着牲口,路过奎山,也进城到铁佛寺一带买卖。
丰储街西口的奎河上有座马鞍桥,许多老人说,当年船一直可以驶到马鞍桥附近,卸粮的码头,背粮的民工,骡马的嘶叫,过斗的呼喊,十分热闹。随着这一带粮行、客栈、饭馆的增多,房舍也增多,由席棚、草棚变成房子,逐渐形成了街市。并且向南发展到火神庙、袁桥。到清光绪年间,粮行就发展到四十余家,其中,“松茂”“双祥”两家粮行最大。清末民初,这一带粮行、粮栈不断增加,“振隆”“东文盛”和“太来永”几家规模也比较大。
年丰储街附近的马鞍桥
年6月,解放桥一带的奎河正在“加盖”
津浦、陇海铁路通车后,粮行区域扩大,东关、西关、丰财街、铜沛路也开设粮市,但是丰储街依然为徐州最大的粮市。随着粮市贸易的繁荣,铁佛寺的破败荒芜,地名渐渐变化了,由铁佛寺——庙台子——庙南街,到上世纪二十年代末徐州整顿街名时,定名为“丰储街”,其寓意是期盼田稼丰收、户仓储满。
由此可见,
丰储街的形成与发展,
与奎河的航运密切相关。
南京师范大学教授单树模曾著文论述:“辛亥革命后,夏秋季节可以勉强通航的奎河,对南关老商业区的形成和发展,也起着一定的作用。”
《徐州文史资料》第三辑载:自咸丰五年黄河决口北徙后,徐州一带的黄河河道废弃不能通航,徐州城的对外交通便依赖于城南的一条较小的奎河(亦名支河),因而商业区便逐渐移至南关一带。直至年前后,奎河上往来船只频繁,特别是自袁桥至现今建国路桥一段,沿河两岸,千帆云集,以及沿河附近上街、下街、马市街、毓秀街、坝子街等街市盛况,至今七八十岁的老人还都留有深刻的印象。
奎河上的那些桥的记忆
奎河的桥颇多,
在奎山一段,桥梁尤多。
前引史载,“道光四年,知府俞颖达请帑挑挖奎河,自城西南石狗湖涵洞桥起,至东南铜萧界贾家桥止,共工长一万余丈,升高桥梁十三座。”此所谓升高桥,即是拱形桥,奎山人称为马鞍桥,桥面高高隆起,方便船只行驶。此种桥造型奇特,桥孔与桥面圆曲秀美,在南方颇为寻常,在北方,只有在公园里,当作装点物了。可是,当年奎山附近,拱形桥却有多座。
民国版《铜山县志》的方域图里,在奎山附近的奎河边,注明一座桥名:盐桥。曾住在附近的老人偶尔还会提到这个名字,其实它只是一座极其普通的桥,人们所以提起,大概是因为此桥是奎河当年为运粮贩盐水道的遗迹。徐东海厂长说,那时,南方运来的盐多在此卸仓,进行交易,故名。桥头渐渐有了人家居住,形成村庄,归辖奎山。上世纪九十年代,拓建淮塔东路,翻修成今日现代化的庞大石桥。
奎山小学东边的奎河上有座桥,奎山人习惯叫北大桥,桥边曾有座财神庙,所以又称为财神庙桥。桥头有片空地,是人们进香、娱乐、纳凉的去处。
徐州许多老人记得,所谓的袁桥,并非今日和平路上那座水泥桥,那桥是上世纪三十年代修建的。真正的袁桥,叫袁老桥,传说是一个袁姓老人,常年在奎河边摆渡捕鱼,乐施好善,老人去世前,用积蓄修建一座石拱桥,后人为纪念他便以袁姓名之。在民国版《铜山县志古迹考》里,为此专列一条:“袁老桥,在城南,去苏堤西南三里。”早年奎河上尚没有水泥造的那座袁桥,袁桥、骡店口等河东人家和来往客商,如果需要在骡店口附近过河进城,只有通过这座袁老桥,此桥上世纪五十年代初犹在。苗永康先生回忆:“年徐州发大水,我正在户部山上学,走到莲花井无法回家,家姐前来接迎,带我走到马鞍桥乘船,坐到袁桥下船回家。”
马鞍桥是在丰储街西口奎河上的那座桥。昔日桥两头可是人来车往,河面上船只拥挤,十分热闹。
当一条河流与民生发生密切关系时,
便有资格写下一段自己的曲折历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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奎河从明代万历十八年(年)挑浚,由一条小排水沟改变面貌后,多年来作为泄洪河和运粮河,灌溉着田园,运送着船只,有过繁荣,有过歌声,有过秀丽;今天运粮河的历史结束了,但是东边傍着故黄河堤,西岸开辟出五米多宽的柏油路,奎山下街,依然是店铺林立,人群熙攘。
奎山农贸市场、金奎农贸市场、袁桥农贸市场已经落成,各种车辆来来往往,联络着省内外,遗留着往日贸易集市的余风,人们安居乐业,开创新的生活。
文/图李世明
摄影孙井贤
原标题:《何时再现桨声灯影?这条多岁的奎河,我们还有这样的记忆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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