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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小镇茶事]
张士锋
一个闲暇的秋日周末,几位曾经的同事邀我陪同来一次家乡古镇游,领略千年古城文化,品尝乡村名特小吃,当然,最期待的是去镇上茶馆呆个半天,喝几壶浍河边回龙泉水浸泡过的棒棒茶。在这个远近闻名的小镇,我生活了近二十年,从懵懂记事上学,到如今知天命,我与小镇的茶馆是没有多少故事的。现在回想起来,记忆最深的就是在小镇的清晨或傍晚,家家炊烟升起时,摇着瘦小的身影,颠着细碎的脚步,拎一把竹壳的暖水瓶,屁颠屁颠地往返于茶馆和家舍之间。一张盖着红戳的硬纸片,就是一瓶白开水的价钱,加一小撮茶棒棒变成红茶水的愿望,也成了十分遥远的儿时梦想。尽管如此,能到镇上大集体商业兴办的茶馆打上一瓶水,这已是小镇住户难有的享受了。那丝丝缕缕年少无知时的深浅记忆,承载的就是这些关于茶和茶馆的极简故事了。
在那些与贫穷相伴的日子里,围坐在被柴草煤烟熏黑的八仙桌前,泡上一壶棒棒茶,从日出到日落,享受着一天的清闲时光,饱受天文地理故事、古往今来野史的烟烤火燎,是家境殷实的茶客独有的“特权”。在我少年的记忆里,整天为生计奔波、让一堆儿女衣食无忧的老父亲,白天在大集体的铁木业社出尽体力,晚上还要在家里的小作坊内汗流浃背,完全没有一丁点空闲去独享茶馆里悠闲的时光。印象中,小镇上勤劳善良的原住民,都是匆匆忙忙地在集体作坊或黄土地里,劳碌奔波,为衣食而谋,为续命劳作。
走出小镇以后,关于棒棒茶的经历,实在找不出太多的感悟。搜肠刮肚地寻觅,也是仅有几点零星的影像,多半与忙碌的生活没有多少牵连;即便有点瓜葛,也往往是陪陪同学、同事稍事闲坐便悄悄离开,然后匆匆回到自己多年不住的老屋,看看年迈的父母和乡邻,嘘寒问暖的唠上几句家常。
小镇茶事
小镇茶事
“久居兰室,不闻其香”。在我看来,也许是身在其中,耳濡目染或乡俗浸泡熏陶,抑或是岁月的侵蚀消解,失去了那种对历史与文化的灵敏嗅觉。回望古镇小城,几年来感悟最深的倒是与茶事无关的一次纪行。那是在一个国庆长假的日子里,陪同一位二十多年未见的旅居日本的同学,来小城探访昔日老师和父母故居,也说再看一看茶馆的变化。这位同学的父母,也是我中学时代的老师,退休后回上海定居,他们年事已高,行动多有不便。同学兄弟二人带着父母对第二故乡的怀想与感恩,徘徊在他们从小玩耍、读书和生活的学校。其父母生活和工作的地方,而今时过境迁,已无法再找回当年的房舍和街道。在校史馆里,看到父辈们教学生涯的图片,指指点点曾经的几排青砖黛瓦,游子个中的滋味确是我们难以理解和体会的。陪同探望了几位尚且健在的中学老师,当已是耄耋之年的师长颤颤巍巍地把兄弟二人送出家门时,看着他们手拉着手无限依恋和不舍的情景,十分感慨这忘年的师生情谊,正是对逝去岁月的深情挽留。
当一个人开始回首青葱往事,怀念儿时的无猜玩伴,寻找青春的懵懂记忆,那种对故乡的热爱与期冀,早已打磨和历练得格外清澈和透明。凝视他们和我一样都已霜花染鬓的沧桑容颜,那稀疏又花白的头发,就像留在故乡的记忆一样,愈来愈显得弥足珍贵。返程的路上,兄弟两人颇多感慨:时光流逝,人生易老,如今自己也即将步入耳顺之年,关于小城古镇,关于那所学校,以及他印在民俗讲座里的茶馆,留下的只有渐行渐远的回忆了。
小镇的变迁,茶客的绵延不绝,也正是因为不同的时代,茶事被赋予了不同的内涵。自明朝后期的几百年来,小镇的茶馆也才能生生不息,热闹非凡。古往今来,茶馆的社会属性是显而易见的,张家长李家短,王家又添新丁了,赵家儿子升职了,刘家女儿出嫁了,诸如此类的消息茶客们口头传递,茶馆也就成了小镇的晴雨表。如今,茶馆又展示出新的时代特征,彰显文旅融合,传播时事政策,宣传社会道义,调解民事纠纷,俨然成了小镇的舆论场。“南有六尺巷,礼让共和谐;北有一壶茶,一笑泯恩仇”的独特风景线,让千年古镇再负盛名。
古城衔秋日,共谁望乡心。我所期待的也是梦寐以求的,希望家乡古镇能成为名副其实的历史名镇,让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的镇里人,接踵而至的镇外人,都能捡拾起历史的刀光剑影,现代的岁月静好,未来的绵长乡愁……
读万卷书行万里路
朗读:侯良丽,安徽省濉溪县广播电视台主任播音员,主持人,中国形象礼仪行业注册形象管理师。热爱文字、朗诵、礼仪培训、活动策划。编导多部电视作品、专题片,并担当各类大型文艺晚会主持人。作者:张士锋,原资深媒体人,现供职于淮北市政协。创办个人公号“风云之吟”,以文字为友,与时光独白,不动声色的丰富自己,惠泽自己。音频:浩然,本名王彦启,烈山电台南湖之声主播,酷爱语言艺术,声音收放自如,出神入画。用声音传递情感,演绎生活,一直在路上。编辑:侯晓莹,媒体工作者,二级心理咨询师。喜欢文字、阅读。始终相信美好连着美好,梦想连着梦想。确认过眼神你是我爱的人转载请注明地址:http://www.abmjc.com/zcmbhl/309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