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作者注:萧城中学是我的母校,近期正在筹办八十周年校庆。上个月,老校长郑孝鸿先生约我写一篇回忆文章;学生不敢怠慢,赶快翻查材料,搜索记忆,拉杂写出一万多字,共分为五个小标题:1从初中到高中,2学习文化知识,3参加劳动实践,4接运唐山地震伤员,5永远的老师。毕竟是四五十年前的事情了,文中如有记忆失误之处,希望诸位师友读者给予批评指正!)

安徽省萧县萧城中学是我的母校,坐落在县城西北方向的凤凰山麓。四十多年前,我在这里度过了整整五年的五光十色的中学生活。回首往事,在恍如昨天的景象中百感交集。

一、从初中到高中

我出生于安徽省濉溪县,年父亲调到萧县县委统战部主持工作,全家随之移居萧县县城。

年秋,我入读萧县实验小学。文革开始后,先停课再复课,直到年初,我小学毕业,进入萧城中学读初一。那时候安徽省的学制是,小学五年,初中三年,高中两年;入学和毕业都以寒假为界。

我们那届初中生来自全县各地,有家在县城的,也有家在农村的。大多数同学离家比较近,每天步行往返;少数偏远地区的同学吃住都在学校,每周回家一次。我们大约两百个学生,分为四个班,从(1)班到(4)班,据说是农村同学的比例越来越大。

起初我分在初一(1)班,一个星期后被调到初一(2)班,班主任找我谈话,说是“为了加强(2)班的领导力量”。其实我这人并不具备领导才能,只是当时学习成绩好一点而已。到了(2)班不久,我首批加入了共青团,后来的三年一直担任班级的团支部书记。

年初,我们初中毕业。有些同学参军去了部队,有些同学插队当了知青,很多农村同学回乡务农;余下的同学也不需要考试,直接升入高中继续做学生。于是四个初中班缩编成两个高中班,我分到高一(1)班;起初担任班长,后来担任团支部书记。这个班的同学大多数来自初中(1)(2)两个班。

年初,我们高中毕业。按照当时的政策,农村的同学全部回家,成为“回乡知青”。县城的同学一律“上山下乡”,把城市户口迁移到自己选择的某个村庄,成为“插队知青”;与当地农民一样,干农活挣工分。

年1月24日,全校欢送大会在萧县电影院隆重召开。随着喧闹的锣鼓声,一百多位同学披红挂彩,辞别萧城中学,流星般地散落到淮北大地的山水之间。

本人也背起行囊,乘火车,转汽车,再步行,插队到一百三十里之外的濉溪县海孜公社四里大队小高家生产队。至此,我们五年的中学时代宣告结束。

我们初中毕业照,哪个是我?

二、学习文化知识

年5月,中央“五一六通知”发表以后,文革风暴席卷全国。各类学校全部停课,老师变成挨批斗的“臭老九”,学生变成打砸抢的“红卫兵”。两年后开始“复课闹革命”,表面上看学校“复课”了,实质上还是“闹革命”为主;社会上流行“知识越多越反动”,大家对学习文化知识普遍不感兴趣。

直到年“林彪事件”之后,周恩来主持全国各行业的整顿工作,学校的教学秩序才逐渐恢复,学习文化课才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。

正是在这种社会大背景下,我们这届学生走进萧城中学,在初一和初二享受到两年左右相对正规的读书生活。当时学校课程开设齐全,教师认真负责,学生勤奋努力,各项管理制度都很严格,学习氛围相当好。

记得每天早上都有晨读,大家捧一本教科书高声朗读。我们的班长张同学在教室里来回巡查,督促大家背书写作业;如有违反纪律的,他会记下名字交给班主任,由班主任采取不同的惩戒措施。

每天晚上还有晚自习。那时教室里没有电灯,我们都是从家里带一根蜡烛或者一盏煤油灯,趴在课桌边,在昏暗而摇曳的黄光下认真读书。

到了冬季,天黑的早,上晚自习对于我就是一场严峻的心理考验。因为从我家到学校,如果不想绕远路,就要经过一片荒无人烟的“万人坑”;据说以前是枪毙犯人的刑场,流传着许多“鬼故事”。有时约不到同学相伴,必须一个人独行的时候,我就会捡起半块砖头握在手中,一路小跑穿过“万人坑”,奔到教室坐下后,才发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!

为了检验学习效果,促使学生更加努力,各科老师都会不断举行大大小小的考试和测验;“考考考,老师的法宝”。而且经常公布考试成绩,把全班同学按照分数顺序排名,张贴在教室内的后墙上。这种“张榜公布”的刺激效果很强烈,大家争先恐后,明里暗里展开各种形式的学习竞赛。

我至今保存着一本中学时代的笔记本,上面记录了我当年写的一些不成熟的文字。在年3月刚读初二的时候,我写过一首题为《苦学》的小诗:“夜静月皎人未寝,闹钟催我向前进。复习功课不觉困,雄鸡赞扬苦学人”。尽管文词很幼稚,却真实反映了当时我们刻苦读书甚至通宵达旦的情景和感受。

这段时间的正规教学,为我们的知识大厦奠定了几块牢固的基石。然而好景不长,这种强调文化课、重视考试和分数的做法,不久被国内极左势力污蔑为“旧教育制度回潮”,受到公开否定和严厉批判。

年6月,辽宁省白塔公社的知青张铁生,在某次考试中物理化学只得了6分。他在试卷上写了几段文字为自己辩解,后来被极左势力推崇为“白卷英雄”,在全国大肆宣传。

年7月,河南省马振扶中学的女生张玉勤,在英语考卷上写了一首打油诗:“我是中国人,何必学外文,不会ABC,也当接班人。”受到老师的批评后,她跳进水库自杀了。后来中央把此事通报全国,认为她被“修正主义教育路线”迫害致死。

年12月,北京中关村小学的女生黄帅,反对老师对待学生的粗暴方式。受到老师批评后,她给《北京日报》写了投诉信;结果一夜之间闻名全国,被誉为“敢于反潮流”、“破除师道尊严”的“革命小闯将”。

在这样的舆论和环境下,萧城中学再也放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了,正常的教学秩序不断受到各种干扰。我们的英语课慢慢地名存实亡,各学科的考试和测验都成了走过场,学习书本知识变得无足轻重;整个学校越来越重视的是“开门办学”,“走出去”,组织学生参加各种各样的体力劳动。

(当年我们参加了哪些体力劳动呢?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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