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道兵文化诗歌卷之四十五

左朝胜,男,汉族,年6月出生,年加入中国共产党,年退休。

工作经历:年12月入伍,铁道兵二师八团司令部打字员,荣立三等功两次;年到陕西省安康日报培训采编工作;年退出现役到安徽省濉溪县委宣传部从事宣传报道;年调任共青团安徽省委复刊安徽青年报,任采编组长,同时任安徽省青联副秘书长;年调任安徽日报编辑记者;年调科技日报安徽记者站站长;后分别在海南、江苏任记者站站长;年4月调任广东记者站站长,年任广东记者总站站长。

先后获我国意识形态最高奖励,中宣部“五个一工程奖”,国家级优秀新闻奖多次,省部级优秀新闻奖数十次,连续十二年获广东省科技新闻一等奖。在科技日报开辟《朝胜观察》七百多期(包括网络刊发)。

左朝胜的诗:

‖老兵的伙伴

?

还是入伍时领的钢钎,

一直随他南征北战。

当兵时钢钎比他高一截,

可现在钢钎比他短一半。

不是他个头长的快,

是他硬把那钢钎磨短。

两千个日夜开山凿岭,

那一节已化作他手上的老茧。

还是老班长送他的大锤,

那锤把已经换了又换。

现在已经换了八次锤把,

锤把被他磨得亮光闪闪。

铁道兵战士有千钧之力,

纵是铁把他也嫌软。

听,锤起一阵呼啸,

瞧,锤落群山打颤。

激情拧在锤头,

干劲嵌在钎尖。

铁锤砸碎千重岭,

钢钎穿通万座山。

他战斗在千山万水,

锤钎是他亲密的伙伴。

挥锤掌钎为人民,

志在千山万水间。

于陕南襄渝铁路线上

‖枣木杠

碗口粗,丈把长,

红透黑,黑透亮。

抬起千斤不打颤,

嘿,好一条枣木杠!

压穿多少厚垫肩,

磨破多少绿军装。

抬断多少粗棕绳,

练出多少铁肩膀。

拾起来,杠子压得山发抖,

竖起来,杠子震得地直晃。

抬遍昆仑没杠硬,

量遍秦巴没杠长。

压风机,电动机,

千条轨,万片梁,

插翅飞上万仞峰,

翅膀就是——枣木杠!

杠中间,抬起一条铁路,

跨高山,过丛林,闯大江;

杠两端,练就百副铁肩,

是师长,是新兵,是班长。

抬呀抬,师长和班长肩并肩,

抬呀抬,新兵和团长膀靠膀。

官兵共抬枣木杠,

革命传统大发扬!

陕南襄渝铁路线上

‖深山铁工棚

窗外挂着一匹瀑布,

窗内燃着一盘火炉,

阵阵松涛摇撼着茅棚,

锤声化作流云把大山缠住。

松枝筛进点点阳光,

瀑布扬来滴滴水珠,

像是诗的排列,

像是歌的音符。

清晨,从炉中拉出一片霞——

烧红了黎明、烤化了夜幕;

夜晚,锤下溅出万点星——

灌满了银河、缀满了峡谷。

炉中洋溢着燃不尽的热情,

锤下激荡着写不完的歌谱,

一根根钢钎在炉中炼红了青春,

一把把铁镐在锤下锻硬了筋骨。

瀑布激动地为锻件淬火,

淬得钢音铮铮、青烟股股;

瀑布欢快地为锻工冲洗,

冲得笑语四溅、银花簇簇。

窗内燃着一盘火炉,

锤声化作流云把大山缠住;

一炉烈火映红了千面红旗,

千里锤声锻出一条铁路。

襄渝铁路线上

朝胜观察:复命

四十余年兮如水时光,

孤兵在外兮几多惆怅?

天高地阔兮心中有尺,

军人刻度兮毫厘必量!

和每次接受任务一样,

按照连长、指导员的要求,

放下手中的活计,

准备好出任务的家什,

和战友们打声招呼就走了。

只是这一趟任务有点长,

走时我把五六式冲锋枪

擦拭干净上好枪油,

摆放到床铺前的枪架上,

还特意在枪带的内侧写上了我的名字……

完成了这趟任务后,

如释重负地伸了个大懒腰,

看看时间,竟然过去了四十多年……

该归队复命了!

该回去背起我的五六式冲锋枪了!

该和战友们重新打成一片了!

该到炊事班去领两个大馒头、

打上半碗缺油少盐的压缩菜了……

我的部队呢?我的团长我的团呢?

早在年4月9日,

国务院办公厅、

中央军委办公厅通知:

“中共中央、中央军委决定

撤销铁道兵建制,

把铁道兵并入铁道部。

”神州大地上已无这支铁军,

剩下的是永不飘散的铁道兵军魂!

追随着老部队的足迹,

从广州砂泥岩的地铁

到西藏冻土层的天路,

老铁们还在创造一个又一个新的奇迹。

只是刀枪入库、解甲归民,

人们只能从这“知其不可而为之”的奇迹中

看到铁道兵的军魂!

一个离队的老兵,

完成任务后该向谁报到复命?

不由得以“离骚体”咏叹:

四十余年兮如水时光,

孤兵在外兮几多惆怅?

天高地阔兮心中有尺,

军人刻度兮毫厘必量!

任务完成,面对心中的军旗,

方才明白:

这任务是一种漫长的考验,

没有军旅没有军装没有战友没有首长,

还是一个合格的士兵吗?

这任务是一次不停的突击,

步步为营步步进取步步端正步步豪迈,

能用正步走完人生吗?

这任务是一篇高悬的条令,

条条军规条条如铁条条牢记条条执行,

江湖风浪里也不违初衷!

这任务是一次意志的打磨,

铮铮铁骨铮铮钢枪铮铮誓言铮铮硬汉,

练成人枪合一准备为国捐躯!

我和我的复转战友们,

绝大多数都没有辜负心中的那面军旗!

有人已经身居高位,

军营依然是他梦中的家乡;

有人已经腰缠万贯,

箱底还压着最后那套军装;

有人回到农村耕耘,

每次握锄如同握枪;

有人在工厂早已失业,

心中哨位却永不下岗……

只要国家需要,

我们飓风席卷呼啸而起;

只要军号一响,

我们随时准备投身疆场!

四十多年前,

在连队领受的最后一个任务

叫“复员退伍”,

目标:祖国大地。

难忘那一年,

第一次没有用背包带

打那三横压两竖的标准背包。

而是找来芦席或草毡,

把自己在军营的全部家当

捆成一个可以任意摔打的立方。

我的家当中,

最占地方的是那几十本书。

也没有换下军装,

只是把红艳艳的帽徽和领章摘下,

我们全身草绿,

就像一片移动的森林。

几十年了,高官厚禄可以放下,

著作等身可以放下,

功名显贵可以放下,

儿女情长可以放下……

不可思议,只是服了几年的兵役,

如何就让这群老兵一辈子都无法放下?

是风华正茂的青春祭?

是肝胆相照的战友情?

是出生入死的大无畏?

是嘉奖立功的光荣花?

人人心中所有,

个个一言难尽。

细细思量,

那时的青春璀璨在共和国的胸膛,

那时的战友燃烧着创世纪的激情,

那时的生命超越了生死的界限,

那时的荣誉是军人的最高价值!

你睡过十几个兵一排的大通铺;

你打过当时全国最长的隧道;

你架过当时全国最高的桥梁;

你挡过扑打在裸露的胸膛,

那如刀剑般的山洪;你扛着两百斤水泥,

手足并用一步一步挣扎到山顶。

你历险而不惊,

你苦累而不悔,

你伤病而不衰,

你奋发而不竭。

这样的日子,

一天足以骄傲一生!

有了这些磨砺,

方可以在之后几十年的岁月里,

做到“富贵不能淫,贫贱不能移,威武不能屈。”

终于把军队赋予“复员退伍”的任务完成了,

像当年领取“退伍证”一样,

今天又领取了一本“退休证”。

这是完成任务后,

祖国给我的人生“收条”。

此刻复命,也是请命。

此行何往——

归去来兮,脱我书生袍,换我战士装;

归去来兮,挥别摩天楼,寻找老营房;

归去来兮,铁军无暮年,壮心坚如钢;

归去来兮,口令是“集结”,

回令是“上岗”……

戎装照

开讲啦!

座谈会上

在发布会上

著述颇丰

看汉江龙舟赛

与夫人王凤琴战友合影

收获的是鲜花

图文统筹:李武兵《青烟威文学》编辑部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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